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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鬧鬼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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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鬧鬼(二)

布滿巨石的溝底怪石嶙峋,狼牙交錯,走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,有些巨石高不可攀,兩個人就搭人梯互相幫助才能爬上去。笨重的皮大衣大頭鞋,阻礙了身體的靈活性,時間不長就氣喘籲籲,累出來一身汗。

站在坡頂上的老百姓,看到溝底裏的他們倆個人就像螞蟻一樣渺小,不遺餘力在巨石間蹦蹦跳跳。他們在這裏生活了祖祖輩輩,也沒有人下去過危機四伏的溝底。兩個軍人為了使命,不得不去溝底探險,也是被逼無奈,坡頭上的人們為他們捏著一把汗。

眼睛看得著的一點距離並不遙遠,卻是望山跑死馬,讓他們兩個人氣喘籲籲出了幾身汗,才到達事故現場。慘不忍睹的事故現場一片狼藉,摔碎了的汽車零部件到處散落,相對於一目了然的羽隊長來說,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麽零配件,起什麽作用性能如何?此刻卻成了不完整的廢銅爛鐵,寂靜無聲躺在那裏毫無生氣,結束了自己應有的價值,不會再起死回生了。

羽隊長從各個角度,各個方位,把每個能找到的零配件都做了詳細記錄,變形程度,損壞程度,四周地形地貌和長寬高,還有風向距離都做了詳細描述。就在結束勘查的時候,羽隊長突然問黑子:“咦——還有一條前輪胎怎麽不見了?”

“就是呀?我也找了老半天,沒有發現。”

“嗯——再找找看?找不到輪胎怎麽說?哪麽大的物件,不可缺失。”

“是,再找。”兩個人為了找一條輪胎大費周章,凡是能藏得下輪胎的地方找了個遍,也沒有發現一點點蹤跡。

“擴大範圍找,也許在離這裏更遠的地方。”

“咦——會不會讓老鄉們拿走了?”

“哦——嗯嗯,不會。他們不會有這種意識和膽量,連汽車都沒有見過,要輪胎幹什麽?再者說了,這是軍用物資,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偷盜?查到會坐牢的。”

“也是呀?哪怎麽找不到呢?”

“嗯——這裏怪石嶙峋,犄角旮旯多如牛毛,藏在哪裏看不到,靜下心來再找找,一定要找到。”

“哦——這裏離事故現場都三五十米了,什麽都沒有留下麽。”黑子無可奈何的說。

沒有信心的黑子,一屁股坐在了一塊平坦光滑的石頭上,羽隊長的目光看著他,無意中發現石頭上有一塊地方與眾不同。本來是落滿了塵土的石頭,那塊地方卻有擦過的痕跡,他走過去脫下手套用手摸了摸,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,由於感冒鼻子不通,聞不出什麽,讓黑子低下頭來聞了聞,他也是一頭霧水,不知所雲。

羽隊長看了看遺留痕跡,受力方向和角度,在石頭周圍細細查找,換了幾個位置方位都沒有收獲,沮喪的坐在石頭上,掏出煙來遞給了黑子一根煙,自己抽了一根“呼……”

又擡起頭向更高的高度看去,目光細細搜索,突然看到了陡峭的溝坡上,有一片與周圍顏色與眾不同的地方,吃驚的睜大了眼睛,用手一指讓黑子看。怎麽可能啊?溝底與那片顏色不同的地方有二三十米高的距離,而輪胎與溝底石頭上的撞擊點,離事故現場要三五十米遠,這麽遠的距離,輪胎怎麽會跳躍幾次飛濺到哪麽高的地方?

黑子看到了輪胎在坡上留下的痕跡,卻不見蹤影,細心的搜索周圍狀況,發現一條被雨水沖刷出的細小裂縫裏,找不見的輪胎奇跡般出現了。輪胎端端正正插在裂縫裏紋絲不動,搖搖欲墜,隨時隨地都有墜落下來的危險,他們兩個人坐的地方,正好正對著輪胎。輪胎一旦受到震動失去平衡沖下來,重力加速度非同小可,他們倆個人就會粉身碎骨,仿佛懸在頭上的定時炸彈。他二話不說,把羽隊長拉起來跑出了幾十米躲避危險。

停下後,羽隊長擡起頭看了看匪夷所思,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天方夜譚,不是親眼所見,打死都不相信會有這麽慘烈?他低下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,已經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,不敢相信好好一臺風馳電掣的汽車日行千裏,風煙滾滾來半天,頃刻之間就變成了支離破碎的廢銅爛鐵,可想而知在毀滅性翻車過程中,旋轉不停的汽車,變成了絞肉機逃無可逃,開車的陳福明在駕駛室裏要經受多大的苦痛折磨?

想想要多慘有多慘,不可想象啊!一個鮮活的生命,隨著汽車叮叮咣咣的解體灰飛煙滅了,強壯的身體在翻滾的汽車裏四處碰壁,四分五裂,變成了一堆拼接不起來的碎肉血肉模糊,分辨不出哪裏是哪裏,實在是慘不忍睹,太殘酷了。

羽隊長越想越淒慘,情不自禁悲從心起,淚水模糊了視線,顫抖的手無法寫字,突然擡起頭仰天大哭起來,哭聲震天,還歇斯底裏的大聲罵道:“啊哈哈——嗚嗚嗚……陳福明——你這個王八蛋,你把你自己弄得這麽慘,你就是莽夫,蠢驢,你的眼睛長在褲襠裏了嗎?腦袋讓驢踢了嗎?嗚嗚嗚……這個坡上,瞎子都知道不能走車啊,你你,你個驢日的鬼迷心竅,充當英雄,顯擺你那三腳貓的臭手藝闖下天禍,把自己搭進去不說,把國家幾萬塊錢好端端的財產也毀於一旦,摔成了毫無價值的一堆廢鐵,讓我怎麽向你爹媽交代?怎麽向國家交代啊?嗚嗚嗚……又怎麽向軍區首長交代?怎麽向弟兄們交代呀?哇哇哇……你這個臭逼,你這個無情無義自私的雜種,你就不是什麽好鳥,你去了你的天堂一了百了,你能閉上眼睛嗎?留下我們這麽多的兄弟為你傷心落淚,為你經受苦痛折磨,不公平啊?嗚嗚嗚……哇哇哇……陳福明,你你,你不是這樣的人啊——

嗚嗚嗚……你既然選擇了我們做兄弟,做朋友,就應該負起責任做到底,我們手挽手一路相伴,風雨同舟走下去,你這算什麽麽?半路上撇下我們獨自流浪,你這不是害死我們嗎?你的行為比叛徒逃兵都可惡,你知道嗎?損毀了國家財產,敗壞了軍隊聲譽,影響了任務的完成,讓災區人民遭受更多的苦難,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惡劣影響,你就是犯罪,不可饒恕的罪孽,槍斃了你都不過分,你讓我們太失望了。啊哈哈哈……嗚嗚嗚……老子就代表國家槍斃了你,國家不計成本培養了你多少年,耗費了國家的多少財力物力,你知道嗎?現在正是你為國家作出貢獻的時候,而你卻無情無義,自私自利撒手人寰,做你的大頭鬼去了,要你這樣的敗家子何用啊?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,嗚嗚嗚……”他哭喊著就要掏出槍來。

黑子被他傷心真情的哭訴感動了,眼淚汩汩流淌,聽到後來變味了,看到他哆哆嗦嗦掏手槍,撲上去抱住他,同樣哭喊著說:“嗚嗚嗚……你你,別這樣好不好?陳福明死的夠慘了,就讓他去吧。”

“嗚嗚嗚……哇哇哇……我的心好痛啊?我受不了,陳福明這個驢日的技術那麽好,在車隊裏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啊。獨來獨往跑遍了祖國各地,幾十萬公裏的行車記錄無人可及,怎麽會犯這麽低劣的錯誤麽?太不值當了。喔喔喔……嗚嗚嗚……就是讓半瓶子醋的新兵來,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路去冒險,他這樣做純粹是自殘自殺,是想害死我們,嗚嗚嗚……”

“別別別,別這樣說,他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,你就讓他安心的去吧。嗚嗚嗚——死者為大,你就說上些好聽的安撫他,不要把你自己氣壞了。”

“吸吸吸……不——不不不,我我,我就不說好聽的,我就不給他歌功頌德,嗚嗚嗚……呵嘿嘿嘿……他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們弟兄們,他這個昧良心的王八蛋,讓我們這麽傷心苦痛,生不如死,逼得我恨不得隨他而去一死百了,還還,還想讓我給他說好話?門都沒有啊,嗚嗚嗚……”

“胡說什麽?別這樣,你可要想開些,你可不能支撐不住啊?”

“嗚嗚嗚……讓我怎麽想得開啊?讓我怎麽支持得住?嗚嗚嗚……我不是冷血動物,我的心疼痛難忍,我的承受能力有限。現在只要回到駐地,怎麽面對那些沒完沒了的調查?那些不可理解的目光?還有嚇壞了的弟兄們?這一切都是這個膽大妄為,剛愎自用,沒良心的雜毛驢一意孤行,拜他所賜啊,讓我們……”

“吸吸吸——你你,你要冷靜些,你和我都是經過失去過戰友痛苦的人,要堅強些,鼓勵自己挺住。”

“嗚嗚嗚……他他,他這個懦夫,怎麽能和那些失去的戰友比?那些戰友實在是逃無可逃,退無可退,無路可走,沒有選擇的餘地犧牲了啊——他們的命掌握在老天爺手中,電閃雷鳴,洪水滔天,天命不可違,小腿擰不過大腿,可陳福明這個雜碎進退自如,有十萬個理由不該死麽。他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卻不珍惜,充好漢當英雄,不知道自己半斤八兩姓什麽了,太不值當了,他完全可以避免悲劇。”

“吸吸吸……算了,不傷心了,那麽多的老百姓在看著我們呢。” 黑子的話剛說完,坡頭上就傳來了呼喊聲:“隊長——你們倆沒事吧?要不要我下了幫你們?”

羽隊長一聽是拉水車到了,看到他們倆個人抱在一起,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而擔心呢。氣憤不過的羽隊長,把放在手槍上的手取出來,由於傷心過度渾身抽搐,調整心情準備好回答問話,黑子卻大聲的說:“陳國義——沒事的,別下來,你去放水吧。”

大哭了一場的他因禍得福,心裏面沒有那麽堵得慌了,坐在石頭上默默地抽悶煙,連續抽了好幾根煙都沈默不語,也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
日已過午,天空彌漫突然間起風了,冷風順著溝底“嗖嗖嗖”撲面而來,刮在臉上就像鞭子在抽。厚重的皮大衣下擺被風吹的獵獵舞動,催促著主人該動身了。冷風一吹,在不見陽光的溝底裏呆了幾個小時的兩個人,臉上的雞皮疙瘩暴起,身體也不由自主打寒顫。黑子一看此地陰風怒嚎,鬼氣森森有些可怕,此地不可久留,不管羽隊長想不想走,或者有沒有勘察完現場,拉住他手原路返回。

傷心過度的羽隊長神情木訥,機械的跟著他走,木呆呆毫無表情,遇到過不去的大石頭,黑子先爬上去拉他上來,先跳下去又接他下來。不知為何?羽隊長從石頭上跳下來,總是站立不穩就摔倒了,還張著嘴大口呼吸急促,顯得極其吃力。

黑子一看嚇了一跳,驚慌的摸了摸他額頭感覺很燙,自言自語地說:“哎呦呦——又發高燒了,都是陳福明這個沒心沒肺的驢日的東西害地,造孽啊——唉……”

扶起他,把他胳膊繞在自己脖子上,擁住他身體放慢速度,跌跌撞撞來到了坡頂上。羽隊長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,又開始詢問當地老鄉目擊者的情況,最後說:“鄉親們,我請你們幫個忙行不行?”

“啊——這是什麽話?解放軍首長有話盡管說,只要我們能為你們做點甚,一定會盡心盡力。”

“謝謝你們。嗯嗯——我想請你們保護事故現場,別讓人破壞了,明後天就有接連不斷的調查組,到這裏來了解勘察。如果我派兵來看護,派一個兵就得停一臺車,影響給你們送水。嗯——你們要錢也行,讓我為你們幫忙也行。”

“啊——你說甚哩?使不得,使不得。解放軍首長,你也太小瞧我們了,這點事算個甚?你就是不說我們也會看護好。從昨天到現在,去過溝底的人只有你們兩個人,你們遭受了這麽大的損失,我們能不心疼嗎?你們放心就是了,就是放在這裏一年兩年都沒有人敢動,解放軍的東西誰敢動?不要命了?”

“那就好,拜托你們了。還有,那個從車上摔下來的人受傷了沒有?如果摔受傷了,我們負責給你治傷,不要你掏錢。”

“哎呦呦——好我的解放軍首長哩,你們的人都死了,還操心我?嗯嗯,我沒有受傷,只是胳膊上擦破了點皮,不礙事的,我就是受傷了,也不會讓你們負責。雖然我們很窮,可我們也是人,是人就得厚道,有良知,你們為我們作了哪麽多,又折了人,讓我們受之有愧,不知道怎麽賠償報答你們?你們可真是黨中央派來的大救星啊。”

“哦——這就好,你不要太自責,這是我們的責任,我們走了。嗯,還有,你們對到這裏來的調查組實話實說就是了,有什麽問題,隨時隨地可以來找我。”

“這話說甚?我們還能有什麽問題?沒有了,你們大老遠地來,我們連一口水都沒給你們喝,心裏有愧啊?你們走好,多保重,年紀輕輕就遭這麽大罪,讓我們真的過意不去,心裏虧得慌……”……

老鄉們七嘴八舌說個不停,聽的羽隊長心裏面不好受,他站起來向大家揮了揮手,和黑子兩個人來到車跟前,上車離去……

刮風是這裏的特色,莫名其妙的風說刮就刮,沒有商量的餘地。刮起風來就塵土迷茫,已經偏西的太陽光芒被塵土遮擋,看上去白茫茫了無情趣。黑子開著車目視前方,聚精會神一言不發。

羽隊長懶懶散散歪著身子,隨著汽車顛簸顫抖著,高燒讓他疲乏無力。汽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,一頭栽進了一個避風的大深溝。黑子停下車,羽隊長不解地說:“哦——怎麽不走了?又想尿尿啊?你前列腺呀?”

“切——你才是前列腺,下車吃飯。”

“哦——吃飯?吃什麽飯?沒胃口。”

“屁話。不吃飯會死人,不想死就吃飯,不考慮那麽多,事情已經發生了,你就是把陳福明那個臭逼罵成屎,有什麽用?他已經把我們害慘了,豁牙子吃肥肉說不成,豁出去堂堂面對,該死的娃娃球朝天,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,保命要緊,下車。”黑子打開車門子跳下車。

溝底裏風小了很多,黑子熟練的取出噴燈爐高壓鍋,放在一起燒起來,看到羽隊長軟歪歪走過來,坐在身邊說:“嗯嗯,韓老六準備了什麽好吃的?”

“哦——你認為什麽是好吃的?想吃什麽好吃地?嗯嗯,他沒有說,我也沒有看,不知道是什麽好吃地,只說是燒開就好了。”

“嗯——這小子能堪大用,想辦法提起來,留在部隊上。”

“切——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有意義嗎?火燒眉毛顧眼前,調查組調查完了事故現場,摔碎了的事故車怎麽辦?還要弄出來嗎?”

“嗯——我們哪有時間去弄麽?哼哼,不要了,一樣都不要,看見就傷心。讓武裝部派民兵拉去賣廢鐵,和陳福明哪個雜毛驢一起消失。”

“啊——你你,怎麽向軍區匯報?”

“唉——打報告報廢就完了,他們覺得舍不得,讓他們自己弄去,我們任何一個弟兄們都不會動一個螺絲,那裏面有我們太多的血淚,誰看見都會傷心欲絕,弄不好就惹禍招災,防不勝防來幾個為陳福明殉情的自殺者怎麽辦?嗯嗯,幸虧這次把他兩個老鄉留在了農場,要不然又得派人看護他們了。”

“唉——陳福明這個惹禍頭,真正是不得好死,上輩子一定是落草為寇,打家劫舍,無惡不作的土匪強盜沒幹好事,才有如此悲慘的下場,因果報應啊。咦——軍區的調查組什麽時候到?”

“嗯嗯,連夜趕路的話,明天就到了。”

“哦——他們到了,我們怎麽接待?”

“嗯嗯,我們又沒接待的條件,夥房裏的飯隨便吃,住宿問題讓他們自己想辦法。軍區下來的老爺們重權在握,這裏的當地政府官員們,就會屁顛屁顛鞍前馬後伺候,用不著我們操心。”

“嗯嗯——說的也是,哪還得給韓老六安排一下才好。”

“切——用不著安排,哪小子是個人精心中有數。察言觀色,看人下菜也是他祖傳秘方,他在軍區的時候,領教過大首長心思,還能掉以輕心嗎?”

“呵呵——你娃就是逼能,把每個人了解的一清二楚,吃定他們了。”

“唉——智者千慮,必有一失。我為了這個車隊付出了全部,拼盡了心血,不計後果大幹了一場,得罪了多少人,多少人把我恨得牙癢癢,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。好不容易把車隊培養的像模像樣,拉得出打得贏,虎虎生威拿得出手了,誰想到一個老鼠害了一鍋湯,讓陳福明這個驢日的害群之馬,把到手的成果一腳踢飛了,多少心血付之東流,辜負了多少人對我的期望啊?哼哼,對不起別人,也對不起自己,更對不起陳福明這個年紀輕輕的雜毛,他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馬謖不堪大用,不把他當將才用的是時候,確實有些才幹,思想陽光,積極向上,讓人覺得不重用,有些大材小用了,有些可惜;重用了又不知道天高地厚,拿捏不準自己,哪麽顯而易見的地方,不知道回避風險?傻逼乎乎裝蒜有眼無珠,白活了二十年麽。唉——發生事故在所難免,有些事故實在是天時地利,局限在那裏沒活路,有情可原。這次執行任務翻了哪麽多車了,都是壓塌路面,輪胎爆胎造成的,這些潛在的危險無法防範,可陳福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,明擺著的危險怎麽會看不到?直眉瞪眼鬼附身嗎?自殺……”

“咦——說的也是啊?咦——這個地方是不是有邪氣鬧鬼?你不記得在高原沙漠裏,弟兄們犯迷糊開車,平白無故自己撞自己……”……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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